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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月11日，银监会办公厅、财政部办公厅、人民银行办公厅联合发布了银监办发〔2014〕236号文《关于加强商业银行存款偏离度管理有关事项的通知》，它要求商业银行不得对存款进行时点考核，禁止了一系列虚增存款的手法，并设置了“月末存款偏离度”不超过3%的指标红线，效果值得期待。
而本文对揽储大战背景做了简单的介绍，也对236号文的监管措施提出了一些质疑。主要从存款可能的正常波动、刚性指标引发行为异化与监管套利、监管指标与措施的改进可能性三个方面进行了探讨。对投资者来说，这意味着以前每个季度都有的额外外块，以后要缩水甚至消失了。
9月末即将来临，以前每到季度末，就有朋友开始打听高收益理财产品；而微信群里一直潜水的同业朋友，也开始散播资金信息——大家都嗅到了季末资金盛宴的芳香气息。资金大鳄们已微微张开下颚，半露出皎洁的白牙；而小鱼小虾们也等着在边上或多或少沾点油水。这场景，让我回忆起年少时看的《动物世界》，在非洲草原的河流中，鳄鱼们张开爪牙，等待着迁徙路上过河的草食动物群，不论野牛、斑马、羚羊，每年都会准时送上大餐，从不爽约，周而复始。
而银行的客户经理与支行行长，如果很不幸地在此时没有足够的存款资源，就成为了要涉险过河的羔羊，他们需要不惜代价在冲存款规模的时点考核上达标。不论是兜售高息理财产品，季末前一天到期变成存款；还是寻找各路资金掮客，给予高额回报；或者虚开票据，贴现后作为票据保证金存款继续滚动虚开；抑或以贷转存，存单质押继续滚动贷款——羊群们都需要在这一刻全力冲刺。而涉险过河之后，羊群又要立即原路折返。考核时点一过，吹得鼓鼓的资金皮球立马泄了气。
所有人都在怀疑存款时点考核的意义，资金迁徙导致的金融市场动荡越来越令人瞩目，Shibor与GC001屡创新高。而银监会在9月11日发出的236号文《关于加强商业银行存款偏离度管理有关事项的通知》有望在这个9月结束资金迁徙闹剧。它要求商业银行不得以时点考核存款，禁止了一系列虚增存款的手法，并设置了“月末存款偏离度”不超过3%的指标红线，效果值得期待。
具体计算方法如下：
【月末存款偏离度＝（月末最后一日各项存款-本月日均存款）/本月日均存款*100%。】
【计算每季最后一月的月末存款偏离度时，“本月日均存款”的可计入金额不得超过上月日均存款*（1＋最近4个季度最后一月日均存款增长率的均值）。月日均存款增长率＝（本月日均存款－上月日均存款）/上月日均存款*100%。】
对于236号文所用的上述刚性监管指标，笔者认为需要商榷。
首先，存款波动有其内在的正常推动力，尤其在这个变革年代，看似平静的银行业也将面临巨大的变化。正常的季节性波动、小银行的超常规增长、银行并购、大客户变动，都会带来存款规模的大幅度变化。因而，“月末存款偏离度”红线不能太低，否则无以容忍存款的正常变动；当然，红线也不能太高，否则无以规制揽储乱象。这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监管指标的有效性，给冲存款留下一定的空间。
有研究显示，目前银行会在个别冲存款的时点超过3%的监管红线，但大部分情况下的正常波动并未超过3%。可见，目前的红线设置比较恰当，有望在一定程度上规制季末乱象。而8月底M2是119.75万亿元，乘以3%也还有3.59万亿元，是不小的数字——季末冲存款仍然有一些空间。
另一方面，虽然目前银行的存款正常波动并未触及3%的监管指标，但并不代表以后不会。季节性波动、小银行超常规增长、业务并购、大客户变动、市场动荡等因素，都可能导致指标超限。这对规模很小的信用社、村镇银行尤其明显。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，但资金是流动最快的东西，也将越来越快，银行业面对诸多问题，在未来的变革中也会创造很多冲突与机遇。新生力量的超常规增长、原有玩家之间的并购、市场的动荡与快速切换变化，都很有可能发生。静态的监管指标，面对动态的世界，就容易出现问题。
其次，文件中所使用的刚性标准也可能会带来新的机构行为异化。例如，仍然想要做存款时点考核的银行，可以偷偷将考核时点设置到月末、季度末以外的其他时间点。当然，银行这么做的动机可能并不强，把时点存款考核改成日均存款考核可能对银行更加有利。
再比如，如果一家初创期的小银行增长太快，就需要想方设法将存款藏起来；而如果它在月末很幸运地获得了几个大客户，也不能立即吸收客户存款，而要等到下月初。
因而，文件中的监管措施与指标有待改进。在监管指标方面，需要在指标中考虑存款正常变化的时间趋势项，也要考虑如何识别虚增存款行为“短时冲高后，马上回落”的回落特征。在措施方面，可考虑增加惩罚制度的反馈机制与柔性，允许银行对存款的异常波动提出合理辩解。
预见性不足的刚性监管措施，适合作为短期的过渡性制度设计；而长期性地机制，则需要分析未来可能的监管需求，进一步细化制度设计，预留调整的空间，增加监管的精细度、预见性与灵活度，以应对不断变化的世界。看起来，236号文更适合作为利率市场\银行业完成改革之前的过渡性文件，不知监管当局是否也是这个思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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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4-9-23 10:12:4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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